康复室里,王素娥攥着皱巴巴的缴费单,眼眶有点湿润。单子上的数字像块石头压在心头,最后一周的治疗费还没着落,医生已经第三次催款,说再交不上钱,孙女晨晨的康复训练就得中断。四岁的晨晨含着压舌板,正努力跟着练习发音,小脸憋得通红,额头上渗着细汗,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。王素娥看着孙女笨拙又执着的样子,心里又疼又急,她眼眶一热,赶紧别过头擦了擦眼泪,嘴里默念着:“再等等,奶奶一定给你凑够钱。”图为王素娥和晨晨
晨晨自出生起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,一岁半时还不会说话,就算在她耳边大声呼唤,也没什么反应。王素娥和儿子儿媳带着孩子跑了好几家医院,最后在儿童医院确诊为智力发育迟缓伴言语障碍。医生说,这种病得尽早做康复治疗,不然会影响孩子一辈子。看着诊断书,一家人都傻了眼,可没人愿意放弃。从那天起,晨晨的康复之路就开始了,只是他们没想到,这条路上会布满这么多荆棘。图为晨晨
康复治疗的项目又多又贵,言语认知训练、感统训练一项都不能少,每月费用高达数万元。为了方便治疗,家人在市里租了间小房子,儿媳专职陪着晨晨上课,儿子则没日没夜地打工挣钱。工地上的活又苦又累,儿子每天早出晚归,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可就算这样,挣的钱也只是杯水车薪。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,开始四处向亲戚朋友借钱,借条写了一张又一张,能借的人都借遍了。
实在无力承担市里高昂的费用,全家只能辗转回老家的康复医院。即便如此,每月的治疗费仍要两万元。儿子不能停下打工的脚步,家里还有小孙子要养,儿媳得在家照顾小的,照顾晨晨的重担,就全落到了王素娥肩上。她每天早早起床,给晨晨穿衣服、喂早饭,然后牵着孙女的手,步行半个多小时去康复医院。傍晚训练结束,又带着晨晨赶回家,做饭、洗衣,还要帮着儿媳照看小孙子,一天下来,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。
王素娥看着晨晨在训练中遭罪,心里比谁都难受。每次做言语训练,晨晨含着压舌板,嘴角都被磨得发红,却还是努力跟着模仿。感统训练时,她摔倒了一次又一次,却从不哭闹,爬起来继续尝试。为了能多给晨晨凑点治疗费,王素娥瞒着家人,每天凌晨三四点就起床,背着麻袋去捡废品。天还没亮,她就穿梭在大街小巷,易拉罐、塑料瓶、废纸盒,只要能卖钱的,她都一一捡起。手上被划破了口子,她也只是简单包扎一下,继续往前找。
三年的康复治疗,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债台高筑。亲戚朋友的钱还没还上,新的治疗费又接踵而至。儿子每月打工挣的钱,除了维持家用,剩下的都投进了晨晨的治疗里,可依旧是杯水车薪。眼看着最后一周的疗程费用凑不齐,治疗即将中断,儿子在电话里无奈地对王素娥说:“妈,实在不行,咱们先出院暂缓一下吧。”王素娥握着电话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心里又酸又涩,满心都是沮丧,难道真的要让孙女的努力白费吗?
就在王素娥快要绝望的时候,康复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含混不清的 “奶奶”。王素娥愣了一下,以为自己听错了,转头看向晨晨。只见晨晨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,又费力地喊了一声:“奶奶。”这声迟来的呼唤,虽然不清晰,却像一道光,照亮了王素娥灰暗的心房。她再也忍不住,抱着晨晨失声痛哭,所有的辛苦、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。王素娥擦干眼泪,眼神变得坚定起来,她下定决心,无论多难,就算是去捡更多的废品,也要凑齐费用,让孙女完成这最后一周的治疗,不能让孩子的希望落空。原创作品,严禁任何形式转载,侵权必究。
发布于:安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