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创业邦
「IPO全观察」栏目聚焦首次公开募股公司,报道企业家创业经历与成功故事,剖析公司商业模式和经营业绩,并揭秘VC、CVC等各方资本力量对公司的投资加持。
作者丨赵晓晓
编辑丨关雎
图源丨Klook
近日,跨区域体验聚合平台Klook(客路)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了招股书,拟通过IPO募资3亿至5亿美元。
Klook成立于2014年,2018年成为独角兽企业。公司总部在香港,在全球18个国家有团队。Klook主要业务是卖境外景区门票、一日游、各式交通票等,目的地的特色游玩项目是Klook最大的亮点。
根据招股书,Klook的核心市场在亚太地区,截至2025年9月30日,平台提供约31万个体验产品,涵盖约4200个目的地。2024年,Klook总交易额为25亿美元,成为亚太地区最大的体验聚合平台。2025年前九个月,总交易额为近23亿美元。
Klook曾登上2017创业邦100未来独角兽榜单。作为独角兽的挖掘者、创新的探路者,创业邦连续十六年颁发《创业邦100未来独角兽榜单》。
创始人是三位技术男——林照围、王志豪、熊小康。林照围和王志豪是认识10年的老友,他们专业背景和爱好都很相似,在创办Klook之前两个人都在投行工作,喜欢旅行,体验小众的游玩项目。熊小康是技术出身,毕业于武汉大学软件工程专业,曾参与开发新加坡的移动支付公司MpayMe。
从左到右:王志豪、林照围、熊小康
成立至今,Klook共有9轮融资完成,投资方包括维恩资本、红杉中国、经纬中国、软银、博裕资本、高盛、微光创投、华创资本等。有投资人分析,30亿美元的估值是相对合理的。
IPO前,红杉旗下基金持股约15.5%,是占股最高的投资机构,软银持股11.1%,经纬实体持股约12.3%。林照围持有约20.5%的股权,全体高管层合计持股约21.6%。
从一个不足50平方米的共享办公室开始
Klook的故事,缘起两位85后金融从业者的一次旅行。
林照围和王志豪都是金融专业出身,毕业后都在香港投行工作,两个人因工作认识。林照围曾任职花旗和渣打投资银行部门,王志豪则在摩根士丹利投行部门,两个人聚焦的业务领域也相似。
2013年,林照围和王志豪在尼泊尔旅行,在一位英国人在博卡拉经营的“滑翔驯鹰”游玩项目体验了一次滑翔伞——和两只鹰一起翱翔。
也是这次滑翔伞体验,让林照围和王志豪意识到,全球旅游业还有很多像“滑翔驯鹰”一样有趣、有价值、却鲜有人知的体验。但旅行者和运营者之间缺少高效的连结。
这个中间需求的断层体现在,旅行者如果想预订一个当地的文化体验活动,过程非常繁琐,需要找当地导游、讨价还价,还要担心安全问题、克服语言障碍。经营者端,有好产品,但却无法很好地触达游客,只能依赖中间商,利润被大幅挤压。
据王志豪回忆,当时的市场背景是他们创业的核心驱动力。“廉价航空的兴起、通讯技术的进步以及亚太地区经济的崛起,自由行市场正在迎来爆发式增长。”
从尼泊尔旅行回来后,林照围和王志豪就从投行辞职,在2014年成立了Klook,熊小康也在这个阶段加入,是两位创始人利用Linkedin朋友圈,发了100多封Email把他挖过来的。
Klook的创业故事从香港一个不足50平方米的共享办公室里开始。林照围负责整体战略和融资,王志豪负责市场拓展,熊小康则带领技术团队搭建平台。据了解,为了筹措创业资金,王志豪还卖掉了自己在香港的房产。
Klook全称是Keep Looking,意味着步履不停,探索不停。创始团队的初衷是做一个连接旅行者和当地体验的平台,简化预定流程,砍掉中间商。
Klook的定位与携程、途牛等OTA平台不同,前者聚焦“目的地体验”非标赛道,主战场是“到了目的地之后玩什么”,后者是“酒店+机票”。相对比而言,Klook提供的是自由行旅客最碎片化、也最“即时”的需求。
天使投资人、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郭涛评价Klook的赛道定位,“精准匹配自由行用户即时性、个性化需求,与传统OTA巨头形成鲜明错位竞争。”
还有一个差异是,Klook聚焦海外,生而全球化。
这种差异化的定位也让公司在成立的第二年、即2015年拿到两笔投资,一笔150万美元的天使轮,投资方是腾讯前高管吴宵光;几个月后的500万美元A轮融资,经纬创投领投,华创资本等机构跟投。
值得一提的是,因为差异化竞争,也因为总部在香港,业务又集中在中国境外,不容易被业界巨头密切关注,Klook因此躲过了OTA当年极其残酷血腥的市场竞争。
从亚洲到全球
根据创始人的初心,Klook游玩项目的开发聚焦在香港、东南亚、日本等亚太区,林照围他们会在当地设立办公室,招募本土的商务拓展员工,去整合当地的碎片化资源。
早期团队专注于整合亚太地区的中小旅游服务商,但这些商家数字化能力有限,团队花了很多时间教育市场。据王志豪说,“刚开始很多本地商家都不理解为什么要上网。我们就手把手教他们如何使用后台系统,如何拍照上传,如何管理库存。”
因为模式足够创新,Klook的增长很快,在深圳、中国台北设立了办公室,团队不断扩充。
公司在这期间也遇到过一次至暗时刻。因为快速扩张,账上的钱也很快就烧完了,最难的时候连工资都发不出来。林照围说,那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难熬的几个月。到2016年底,大中华区、东南亚和日韩的区域业务逐渐清晰后,公司才算度过危机。
成立三年内,Klook主要扎根亚洲市场,在全球目的地旅游业的Google搜索排名中,已经位居榜首。创业邦综合多个信源了解到,到2017年,Klook覆盖世界各地超过100个目的地,提供超1.5万种景点门票与特色活动。
2018年开始,团队开始拓展全球及欧美市场,业务范围也从体验项目向交通、景区门票、演唱会门票等业务去纵深拓展。
林照围在一次与经纬创投的对话中提到,“在企业结束了从0到1的基础搭建,进入1到100或者100到1000的阶段,增长就是最重要的课题。”
这期间,公司连拿三笔融资,一直到D轮,投资人的名单里多了红杉中国、博裕资本、高盛、微光创投等。投资人的一致逻辑是,“迎合当下的旅行趋势”“重塑了亚太目的地旅游供应链,提升了上下游效率”“有在全球复制的能力”“看好团队对旅游的理解和执行力。”
红杉资本全球执行合伙人沈南鹏评价Klook,“规模优势在旅游业中表现尤为突出,且Klook具有交易和社区属性。”
在Klook上,旅行者可以预订体验到东南亚的跳岛游、体验潜水;日本的主题乐园、怀石料理;新西兰的跳伞、酒庄品酒之旅......。
Klook一位高层在一次分享中提到,2019年,Klook的交易额已经到十亿级美金。投资者的名单里又多了软银愿景基金这样的知名机构。
疫情是Klook经历的第二个比较大的挑战,当时公司拥有超过10万个出境游体验活动,一切归零。计入退款后,公司GMV为负数。Klook调整业务方向,聚焦在中国大陆市场,推出了冲浪商品线、深圳的帆船驾驶入门体验、大鹏无人岛海钓、冬季的崇礼滑雪团等。
2021年后,Klook重新回到增长点上。到2023年,Klook新用户增长是2019年的2倍以上,回购用户超过总预订量的一半。2024年服务了1070万年度交易用户,这些用户共预订了逾5,400万次体验。
截至2025年9月底,Klook在18个市场设有25个办公室,约1,900名员工分布在全球各地。平台提供约31万个体验项目,涵盖约4200个目的地,几乎成为亚洲自由行旅客打开目的地活动的第一入口。
机遇与风险并存
Klook的收入主要来自销售旅游体验产品的佣金,还有极小一部分来自向旅游局、平台商家收取的广告费。目前还没有盈利,不过亏损在逐年收窄。
招股书显示,2022至2024年,其营收从1.29亿美元升至4.17亿美元(约人民币29亿元),三年间实现超2倍增长。相应的经营亏损分别为1亿美元、0.67亿美元、0.4亿美元,亏损幅度在收窄。2025年前九个月,营收达4.07亿美元,经营亏损进一步收窄至980万美元。
Klook也面临一定的的问题。从行业性质上来说,目的地旅游行业也属于服务行业,而服务业是一个非常难以标准化的行业,看似轻,其实最重——供应链碎、服务链长、标准难控、退款繁琐。
最初的Klook业务模式简单,只有目的地特色旅游这一个项目,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,业务范围逐渐扩张到各式交通(铁路票券/包车/租车)、大型演唱会赛事、地道美食、酒店预定等业务,跟传统OTA的界限越来越模糊。
同时,携程、美团、飞猪早已重新布局“目的地玩乐”;京东在今年切入酒旅;美团巩固下沉本地生活;抖音、小红书更是直接做“种草即预订”的闭环。这意味着,Klook的先发优势在逐渐被稀释。
郭涛认为,Klook的风险还在于,“市场布局高度集中于亚太,欧美市场渗透不足。另外,收入严重依赖体验预订佣金,结构单一。”
根据招股书,Klook总交易额的86.6%来自亚太地区的消费者。今年2 月,公司F轮融资完成后,林照围说,“亚洲将继续作为Klook的业务核心。”
亚太区是一个快速增长的旅游市场,2024年市场规模达到1050亿美元,占全球市场的近三分之一,仅次于美国。同时,亚太市场也是全球增速最快的市场,预计年复合增长率为14%,远高于美国和欧洲。
但真正决定未来的,是服务的深度、复购的黏性、供应链的效率,以及消费者的信任。